《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》算是米兰.昆德拉的代表作。
不过今天我们不打算聊托马斯、特蕾莎等剧中人物。
故事中的角色和情节,都是作者赖以表达自身观点的途径而已。
我们侧重来聊聊,米兰.昆德拉,到底打算讲述什么?
生命的轻与重
所谓生命之重,就在于给予生命以意义,一言一行需审慎。
而生命之轻,则代表一切都是偶然和稍纵即逝的,不存在彩排。
大部分人都习惯于背负生命之重,但米兰.昆德拉却认为,生命之轻,被刻意回避了。
在书中,有一个词,以前被翻译为“媚俗”,又叫作“刻奇”。
米兰.昆德拉这样形容刻奇:“当看见草坪上奔跑的孩子,由刻奇引起了两行“前后紧密相连”的热泪:第一行是说:看见了孩子在草地上奔跑,多好啊;第二行是说,和所有的人类在一起,被草地上奔跑的孩子们所感动,多好啊。”
昆德拉强调:“第二种眼泪使得刻奇更加刻奇”。
大多数人,都习惯于沉浸在固有认知里,刻奇几乎就是生活的一部分。
例如现在琳琅满目的商业广告,不少就是在巧妙地偷换概念,让你产生错误的判断。
比如说,有个广告说成功人士只喝xxx,那你买来xxx喝了之后,是否有种体验到成功人士生活的感觉。(但其实你并没有因此获得什么提升)
而米兰.昆德拉则把这种幻觉给戳破了,告诉你,这不过就是你的自我感动罢了。
许多人习惯于有“重量”的生命,无法接受生命的无意义。
但实际上,不论贵贱贤愚,世上难逢百岁人,从宇宙纪年来看,我们的一切都是那么微不足道。
纣贵为天子,死曾不若匹夫。——《史记.淮南王传》(即使曾经贵为天子的纣王,死去的时候,和凡夫俗子也没什么差别)
刘彻茂陵多滞骨,嬴政梓棺费鲍鱼。——《苦昼短》(求仙问道,渴求长生的秦皇汉武,也不过一堆枯骨)
世人都晓神仙好,唯有功名忘不了。古今将相在何方?荒冢一堆草没了。——《红楼梦》(多少人追名逐利不肯罢休,但古往今来,那么多的帝王将相,如今还不是荒坟一座,杂草一堆?)
在很大程度上,《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》,更倾向于加缪的荒诞主义。
假设世界上存在永劫回归,那么你的一举一动,都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,但在一次就结束的生命里,一切都像鹅毛一样轻浮。
在加缪的眼里,所有人都是西西弗斯,费劲一生在推动一块终会滚落回山脚下的石头。因而,世界是荒谬的。
《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》中,有三句墓志铭,“迷途漫漫,终有一归”,“非如此不可”,“他要尘世间的上帝之国”。
生命的轻与重,算是贯穿全文的主题。
因为儒家文化的影响,我们对于生命,偏向于“重”,着眼于修齐治平,因而可能更难接受生命之轻。